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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1月10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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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圆”行动归家路

    卢保磊所在的深圳市公安局打拐办,近年来已帮助不少家庭团圆,其中就有寻子14年的孙海洋。图为深圳市公安局刑事警察支队一大队一级警长卢保磊与孙海洋。                                                    本报资料室/图

    本报记者封莉深圳报道

    2021年12月6日,公安部在广东省深圳市组织开展的“团圆”行动认亲活动,有3个离散十多年的家庭实现了团圆。其中就有寻子14年的孙海洋孙卓一家和彭冬英符建涛一家。

    广东省深圳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一大队打拐民警卢保磊和他的战友们,向《中国经营报》记者介绍了两起案件的侦破过程。

    在卢保磊看来,这两起案件的成功破获,“是在公安部‘团圆’行动的指挥下,应用高科技和传统侦查手段,以及山东警方的大力配合下,我们专案组跑了几十万公里,最终把这两个小孩找到”。

    据了解,专项行动中,这两宗案件被列为公安部挂牌督办案件。

    团圆行动

    这两宗案件排查了很多高度疑似的小孩。凡是有一点点线索,民警都不遗余力地去各个省份各个城市核查。

    被拐案件发生后,深圳市公安机关高度重视,成立专案组全力侦办案件,但受限于侦查手段和技术条件,案件多年来一直未取得突破。

    “2007年案发以后,警方做了大量的排查核查工作,没有发现任何有效线索。”卢保磊告诉记者。

    在侦查过程中,办案民警发现了很多疑似小孩,找到后采血比对,又一一排除。这两宗案件排查了很多高度疑似的小孩。凡是有一点点线索,民警都不遗余力地去各个省份各个城市核查。

    “山东、河南、河北、云南、贵州、四川、重庆、广西、广东,每个城市我们都去遍了,跑了几十万公里,最终把这两个小孩找到。”卢保磊说。

    案件的突破得益于公安部2021年开展的“团圆”行动。

    2021年1月,公安部再次部署查找被拐失踪儿童的专项行动,广泛采集疑似被拐人员数据、及时组织技术比对核查等工作,全力侦破一批拐卖儿童积案,全面查找失踪被拐的儿童,这一行动被命名为“团圆”行动。

    专项行动中,这两宗案件被列为公安部挂牌督办案件。

    广东省公安厅按公安部的要求,牵头组建全省“团圆”行动会战专班,全面收集整理被拐失踪儿童照片档案,积极开展查找会战。

    9月,广东省公安厅会战专班通过人像比对,发现一名与符建涛高度相似的男子,卢保磊和同事们立即赶赴山东。

    到当地以后,民警了解到这个孩子在上学,学习成绩还不错。

    “拐卖案件的侦破,要避免对孩子造成二次伤害。我们都要做一个评估,循序渐进。不能马上透露警察身份,要先慢慢了解孩子的性格特点和生活环境,了解清楚以后,再逐渐向他表明身份。有时还要进行心理干预。”深圳市公安局刑事警察支队一大队副大队长朱江说。

    山东警方给予了大力支持。卢保磊等人找这名男孩采集了血样。迫切想知道结果的卢保磊和同事,跑到当地DNA实验室,希望工作人员加班加点,把数据做出来。

    数据出来后,传回深圳DNA实验室,与彭冬英夫妇比对成功,卢保磊三人激动得跳了起来。他们觉得,坐过那么多飞机高铁、绿皮火车,吃不上饭……这一切都值得了。

    有着儿时记忆的符建涛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卢保磊和同事们再次见到他时,他说:“叔叔,我知道你们是警察,我是被拐来的。我记得我的名字。”也许因为口音的原因,他把自己的名字记成了“胡建涛”。

    他告诉民警,家在哪里,小名叫什么,妈妈开了个小卖部,有两台麻将机。住在二楼,家里什么摆放,喜欢吃的棒棒糖是阿尔卑斯。他被拐的时候上幼儿园,已经认识一些字了。

    当年符建涛的母亲彭冬英报案说孩子失踪,警方马上就调取小区大门口的监控,没有发现这个孩子出小区。调案发前的监控,排查小区进出人员,也没发现可疑人员。

    民警就问符建涛是怎么被人贩子拐走的。

    符建涛说,同小区居住的一个叔叔,也就是符建涛养父母家的“三叔”吴某龙,在那个晚上,牵着宠物狗把他引诱到小区一处围栏边,扛在肩上,翻出围栏。

    “三叔”坐车将符建涛带到东莞,在那里住了几天后,被现在的养父养母,也就是犯罪嫌疑人的二哥二嫂收养。

    因为吴某龙的二哥二嫂有3个姑娘,没有儿子,按他们那边的传统,这是绝户头。他们一定要传香火,就得要个儿子。

    按犯罪嫌疑人的说法,当时他哥他嫂还不是很同意要这个小孩,他就骗她哥嫂,说这个小孩是他跟前女友生的,带着孩子再找老婆不好找。被收养后,符建涛基本上是被放养的。他的养父养母都在外地务工。他跟年迈的奶奶一起生活。

    符建涛告诉民警,他原本打算努力学习考个好大学,大学毕业后找个好工作,就去找父母,给他们一个惊喜。

    比对会战

    2021年6月,公安部公布了在全国范围内设置的3000余个免费采血点的地址电话,以方便群众就近快速免费采血。

    深圳市公安局南山分局刑事警察大队民警谭洪涛、招商派出所民警欧志华和彭冬英接触比较多。逢年过节,民警自己买水果、粮油大米上门慰问,“我们还在继续侦查,没有放弃”。

    “大家将心比心,我们也有小孩,小孩失踪了,即使只失踪几个小时,心情就不一样。”卢保磊说。

    很多当年因条件所限未侦破的案件,随着社会的发展、高科技手段的运用,有了突破的机会。2021年以来,公安部部署全国公安机关开展“团圆”行动,全力侦破拐卖儿童积案、全力缉捕拐卖儿童犯罪嫌疑人、全面查找失踪被拐儿童。

    2021年6月,公安部公布了在全国范围内设置的3000余个免费采血点的地址电话,以方便群众就近快速免费采血。同时,先后两次组织全国刑事技术专家开展了“团圆”行动刑事技术集中比对会战,第一次在山东济南,第二次在湖南常德。

    截至11月30日,公安机关成功侦破拐卖儿童积案290余起,抓获拐卖儿童犯罪嫌疑人690余名,累计找回历年失踪被拐儿童8307名,其中失踪被拐人员与亲人分离时间最长达74年,“团圆”行动取得显著成效。

    抓捕嫌疑人

    为了培养孙卓,举全家之力送他上县里最好的高中,“扫把倒地上都不要他扶”。

    得知嫌疑人吴某龙的线索后,卢保磊马上向深圳市公安局相关领导汇报,组织实施抓捕。为找吴某龙当年作案时穿着打扮的照片,卢保磊、谭洪涛和欧志华三人曾在雪夜11点探访嫌犯家。

    同时,公安部“团圆”行动刑事技术集中比对会战通过人像比对,发现一名与孙卓高度相似的男子,现住址就在距离符建涛山东家庭不远的地方。循着符建涛被找到的线索,结合孙卓、符建涛两案案发时间、地点相近等因素,专案组认为犯罪嫌疑人吴某龙有拐卖孙卓的重大嫌疑。

    卢保磊三人坐绿皮火车几十小时,到了目的地。此时还不能接触这个孩子,要先设法了解他本人及收养家庭的情况,再以恰当的方式向他传递信息。

    卢保磊告诉记者,进村的那个晚上,天降大雪,开车打滑,车灯一照全是白的,看不到路,好几次差点儿滚到路沟里。

    村民说,孙卓的养父在村里很老实,养母对老人、儿子都很好,就连火腿肠都一次性给孙卓买10根。为了培养孙卓,举全家之力送他上县里最好的高中,“扫把倒地上都不要他扶”。

    随后,卢保磊和同事们到学校采集了他的血样,经DNA比对,这就是孙海洋找了14年的儿子孙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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