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刘旺北京报道
十余年来，“蔬菜”在互联网上的印记是深刻的。时至今日，网上“偷菜”的余热还在；“云种植”领蔬菜水果一度成为最火热的拉新手段；而另一面，在电商平台和社交平台的助推下，“城市农夫”阳台种菜已走进了现实。
根据淘宝发布的《2022阳台种菜报告》，今年一季度淘宝天猫平台各类蔬菜种子购买人数连续三年增幅超过100%。
消费端的火爆也带动了供给端。种子、多功能种植箱、专用花盆、肥料等生意也越来越多地转向2C，为种菜提供全方位配套服务。
《中国经营报》记者在微博搜索话题“阳台种菜”，相关阅读量已经超过了6000万；小红书上，阳台种菜的相关笔记也超过了6万篇。在快手、抖音等短视频平台，阳台种菜的话题热度也一直上涨。这也催生了不少的种菜达人，为观众提供种菜教学，进一步为阳台种菜的火热添柴。
消费端、供给端和社交平台三者相交，共同编织了“阳台经济”的大网。不过，仍需要看到的是，“城市农夫”们大多是“种菜小白”，尽管给商家带来全方位配套的商机，但如何保障其消费和种植的激情，对于产业持续发展来讲极为重要。
阳台种菜火热
江翰也认为，阳台经济已经成为了一种社交货币。
近日，来自“中国蔬菜之乡”山东寿光的李维鹏火爆了“种菜圈”，他在6年时间里教人种出过香菜、大蒜、生菜等400种菜，研究出2000多个种植器。有媒体报道称，他自从在阳台种菜后，吃火锅就没买过蔬菜。
盘古智库高级研究员江瀚认为，阳台种菜的火热是多种因素共同导致的结果。疫情居家期间，很多人开始研究阳台种菜。另外也和大家对于健康的要求越来越高有关。自己在外面买的菜的确不如自己种的菜，相对而言更放心。
但“城市农夫”们种菜，吃只是一方面。“朝南阳台日照充足，是最理想的种菜阳台，适合种黄瓜、苦瓜、番茄等；朝东、朝西阳台为半日照，适合种植喜光耐阴的蔬菜，例如洋葱、油麦菜、小油菜等；朝北阳台全天几乎没有日照，应该选择耐阴的蔬菜种植，如芦笋、香椿、蘑菇等。”北漂青年小张边看教程边做笔记，她最近迷上了阳台种菜，但现在住所的飘窗难以满足需求，下一步准备租一个带阳台的卧室亲身体验一把。
“不仅能吃，还能观赏。”小张告诉记者，自己种菜的想法来自于社交平台，看到别人家阳台上的菜，感觉很解压。一方面是想吃上自己种的菜，另一方面也能丰富自己的生活。
与小张将阳台种菜看做一种精神寄托不同，同样家住北京的李强，更看重阳台种菜背后的亲子教育。“与孩子共同种菜，寓教于乐，还能增强孩子的动手能力。”李强告诉记者，目前已成功种植过草莓、小葱、大蒜等，与孩子共同完成，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陪伴。
对此，中国农业大学国家农业市场研究中心主任韩一军认为，精神消费的需求和精神健康的需要是极其重要的，属于实践健康中国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毫无疑问，阳台种菜是缓解精神压力的一种好办法。
阿里2021年发布的《阳台种菜报告》中就提到，“数据显示，近五年网购种子销量不断攀升。从商品评论区的晒单来看，阳台成为热门种植区域。中国人阳台的‘菜化率’也随之不断提升，已经接近50%。这就意味着有一半的阳台被改造成了菜园子。”
网名为陌小陌的女士就一直在小红书上分享自己的种植经验，这让她收获了一众粉丝。陌小陌告诉记者：“我之前一直用水培种植蔬菜，今年无意中刷到别人在阳台种番茄，就想试试土培点番茄、辣椒之类的。阳台种菜在今年是逐渐升温的话题，大概也跟很多人封控在家，或者需要找到一些家庭乐趣有关。分享了自己的种植经验之后，也有持续的粉丝增长，而且阅读量和效果都还可以。”
韩一军表示，行业需要思考阳台种菜存在很久了，为什么现在火了？从需求端来看，除了疫情的催生，更重要的是消费升级带来的强大持久动力。从供给端来看，互联网技术革命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平台经济工具，通过这个平台把相关生产主体聚集在一起。
“新业态的需求和供给两端都是极其多样化和个性化的，信息的交流和组合靠传统的产业链和供应链是无法完成的。怎么能在第一时间捕捉到新生代消费者极其复杂的潜在需求，再第一时间把整个链条里面相关的涉农企业、加工商、种子商等聚集在一起提供新的供给，只有淘宝天猫这种新型的电商平台才能做到。从这个角度来看，淘宝、天猫等电商平台应该是在阳台种菜新业态的创新中，起到了一个关键的创造性和主导性作用。”韩一军认为。
江翰也认为，阳台经济已经成为了一种社交货币，大家往往更加愿意去分享，或者说去晒自己的劳动成果，这种情况之下，社交平台的出现，让大家有了更多种菜的冲动。
阳台种菜催生产业商机
阳台种菜对产业链的影响不仅在销售终端，还在整个供应链条上。
在阳台种菜需求不断增长的情况下，催生了不少新兴产业。有不少媒体和报道分析认为，围绕阳台经济已然形成了覆盖果蔬全周期培育成长的产业链。
《阳台种菜报告》中提到，不少卖家看准这波年轻人的需求，开发了种子新手套装。随种子附带详细的播种说明，营养土、生根粉、小袋装有机肥等。甚至还有卖家干脆直播教学，手把手教你怎么种，包教包会。
记者在电商平台也看到，有店铺做起了蔬菜种子、多功能种植箱、专用花盆、懒人种菜盆、肥料等生意，甚至有的店铺专门推出了智能种植机。
家住河北的丁女士如今赋闲在家，也搞起了阳台种菜。“年轻的时候种菜，需要翻地、除草、施肥、浇水、除虫等，现在在网上买的不管是花还是菜，都是盆栽，还配套着一系列养护产品，虽然抱着娱乐的心态，但种的多了，也能适量满足家庭日常需求。”
以山东潍坊的一家店铺为例，为阳台种植提供了一系列的产品和服务。该店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其推出了各种蔬菜盆栽套装，包括香菜、菠菜、小白菜、鸡毛菜等，套装中包括种植盆、营养土、有机肥、种子和小铲子等园艺工具。在不同的套装商品下面，都标注着可以反复种植的次数。在消费者下单之后，该店客服还会教给消费者如何辨别何时浇水，何时不能浇水。
阳台种菜对产业链的影响不仅在销售终端，还在整个供应链条上。根据《电商在线》报道，在过去，种子的销售主要依托于线下经销体系。据江苏省农科院蔬菜研究所副所长刁卫平介绍：农科院生产种子，转让给种子公司，种子公司有华东片、西南片等多个经销片区，对应各级城市、乡镇经销体系。他认为这套体系下，零售效率比较低。
而如今在淘宝、京东上搜索阳台种菜，能检索到大量农业用品的经销商，产品囊括种子、肥料、用具等一整条供应链。
不过，阳台种菜也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一位上海居民就告诉记者，疫情期间经历了不少失败的种植，除了小葱，其他没有成功的。
对此，陌小陌建议，“刚刚入门的小白最好还是在开放性阳台进行种植，阳台最好具备通风和日照，如果是封闭阳台需要考虑用设备辅助，比如像我就加了补光灯，否则容易徒长。还要考虑种植品种，不要种植那种过大的爬藤类，生虫了也不好管理。”
如何保持消费者的积极性，是阳台种菜产业发展的关键，也是行业参与者需要面对的主要问题。江翰认为，对产业各参与方来说，当前最需要的是要把阳台种菜整体市场的难度进一步降低，让大家有兴趣或者说有能力去持续种菜，毕竟日常工作还是很忙的，对白领来说，学会种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想方设法简化种菜的难度，降低门槛和看护或者说培育的要求，只有这样才能推动阳台经济。
韩一军认为，阳台种菜是一个很有潜力的新业态，针对新生代，要围绕八个特点或者需求展开：“时尚性应该是阳台种菜的第一位，这样才能吸引和培养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加入；同时从种子、装备、供给等方面提高阳台种菜的科技性；此外，还要围绕着阳台种菜的趣味性、欣赏性、获得性、便利性、简单操作性、安全性来展开。”
刁卫平表示，面对产业的新变化，传统的农业公司需要不断引入新的元素，依托于网络电商平台开发出新的品种。“今后商家更需关注新兴市场，育种目标也需要更注重蔬菜的速生性、品质、观赏性、抗病性等，未来阳台种菜会有更加广阔的市场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