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陈佳岚广州报道

    存储芯片价格下跌、各大存储原厂存储收入均大幅下滑，借用美光科技首席执行官Mehrotra的一句话来说，“半导体内存和存储行业正面临过去13年来最严重的低迷，价格环境异常疲软。”不过，随着SK海力士、美光科技等国际厂商宣布于2023年大幅度削减资本开支甚至减产，存储芯片价格跌幅有望逐渐收窄。

    近日，《中国经营报》记者也注意到，集邦咨询发布报告，预测第二季度内存和闪存市场均价跌幅收敛。在存储厂商减产和ChatGPT热潮等多重因素作用下，未来存储产业和企业的走势成为行业关注的焦点。

    更现实的，目前存储价格下跌已直接影响了存储厂商的业绩表现，并已传导至上下游产业链，一定程度上推动大内存手机的普及，影响还在持续发酵。IDC中国高级分析师郭天翔对记者表示：“上游存储价格大幅下跌除了可以吸引消费者换机之外，同时也要考虑是否会导致消费者换机周期继续拉长，是否会提前透支未来两年的换机需求。存储除了向更大组合发展，也更多使用LPDDR5X和UFS4.0组合。”

    产品降价大存储手机普及

    “以前1TB的价格得一千多元，现在几百元就能拿下。”数码博主老房果断清空购物车，入手铠侠（KIOXIA） EXCERIA Pro SE10极至超速PCIe4.0固态硬盘1TB。

    与此同时，内存产品降价也未止跌。记者选择一款在京东平台上售卖的金士顿8GB DDR42666台式机的内存条，售价只需要279元。在“慢慢买”网站上，记者通过对比该款产品历史价格趋势发现，2022年2月20日，该款产品的最高价格还需要539元，一年多时间，该款产品的价格跌幅近五成。

    这主要是制造固态硬盘、内存条所需的NAND（闪存）芯片、DRAM（内存）芯片降价导致的。

    而存储芯片降价已经传导至手机端。从今年手机市场新发布的一些旗舰机型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手机以12GB+256GB起步，越来越多的手机新品开始搭载1TB存储。一加、OPPO今年的新机均以12GB+256GB起步，realme真我2月份发布的新机将内存推到了16GB+1TB，而3月 28日发布的红米Note12Turbo声称“内存自由”直接将16GB+1TB存储的手机做到了2599元，网友直呼“存储迎来了白菜价”。接下来，realme真我还将在4月3日发布16GB+1TB的手机。

    可以看到，存储芯片单价下跌在推动大容量存储器的终端渗透率不断提升，也带来了大内存手机的逐渐普及。郭天翔对记者表示，“首先是手机发展还没找到新的创新点，所以只能继续在现有技术上‘内卷’。除了外观改变之外，大存储是最容易让消费者感受到的变化，有一定吸引力。而这与上游存储价格大幅下跌有关，成本下降明显。”

    CFM闪存市场分析师戴晓瑜亦对记者分析，“其实手机容量一直都是在逐渐提升的，比如说今年以来会看到更多512GB的大容量手机上市，对于同质化严重的手机市场，大容量算是一个卖点，存储芯片价格的下跌，可以说一定程度上在推动这种趋势的发展。”

    根据CFM闪存市场数据，过去一两年，手机方面中低端手机向128/256GB发展，高端手机向256GB/512GB/1TB发展，手机内存也迈向10+GB，尤其在中高端的安卓手机中越来越多地搭载12GB/16GB的LPDDR。在PC市场上，搭载1TB/2TB的SSD的PC也在逐渐增多。

    反映到全球存储容量规模上，2022年全球NAND Flash容量增长6%至6100亿GB，全球DRAM容量将增长2%至1900亿GB。

    库存高企晶圆原厂纷纷减产

    在这轮降价过程中，终端消费者从中受益，存储厂商们日子却不太好过。

    3月28日，美光科技公布的2023财年第二财季（2022年12月2日~2023年3月2日）财报显示，营收为36.9亿美元，环比下降10%，同比下降53%；净亏损23.1亿美元，为公司有史以来最大的季度亏损，原因是库存减记超过14亿美元。

    之前，三星提交给韩国金融监督院的申报文件显示，截至2022年第四季度，该公司整体库存资产达到52.2万亿韩元，创下历史新高。SK海力士申报文件披露，其四季度整体库存资产攀升至15.7万亿韩元。

    国内市场亦面临同样的情况。国产存储器巨头江波龙（301308.SZ）年报显示，2022年整体业绩惨淡，营业收入83.3亿元，同比下降14.55%；净利润7279.7万元，同比下降92.81%；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3.26亿元。

    在市场规模上，2022年存储芯片市场整体承压，规模约为1344.1亿美元，同比下滑12.6%，终结了2020年、2021年形成的上升走势。

    单价方面，依据CFM数据，2022年NAND Flash市场综合价格指数下跌41%，DRAM市场综合价格指数下跌35%。

    SK海力士去年便表示将在2023年削减投资50%以上。同时公司将降低低利润产品的产量，通过在一定时期内保持投资和减产的趋势，使市场的供需平衡正常化。美光科技在去年亦表示将DRAM和NAND晶圆产量减少约20%，近期还宣布扩大裁员计划，从之前预计的裁员10%调高到15%。

    而从全行业来看，为了应对下跌行情，铠侠、美光科技、西部数据、SK海力士等纷纷通过减产来缓解供给过剩局面，此举或能促使跌幅收窄。

    跌幅收敛ChatGPT热下何时反弹？

    存储芯片是半导体市场最主要的细分领域，主要分为闪存和内存，闪存包括NAND Flash和NOR Flash，内存主要为DRAM。其中，DRAM和NANDFlash两者的销售额合计占整个存储市场的97%左右。

    集邦咨询方面预测，由于部分供应商如美光、SK海力士已经启动DRAM减产，相较第一季DRAM均价跌幅近20%，预估第二季跌幅会收敛至10%~15%。由于2023年下半年需求复苏状况仍不明确，DRAM均价下行周期尚不见终止，在目前原厂库存水位仍高的情况下，除非有更大规模的减产发生，后续合约价才有可能反转。

    而NAND Flash方面，集邦咨询预估，今年第二季NAND Flash均价仍将持续下跌，环比下跌幅度收敛至5%~10%，后续恢复供需平衡的关键在于原厂是否有更大规模的减产，若目前需求端未再持续下修，NAND Flash均价有机会在第四季止跌反弹，反之，若旺季需求端持续疲弱，均价反弹时间恐再延后。

    不过，对于更长远预期，业界也有更乐观的看法。长江存储首席运营官程卫华表示，预计2023年全球闪存需求将回暖，供需趋于平衡。美光科技高管也对长期前景充满信心，认为内存市场可能即将触底。

    江波龙在年报中预计，随着存储晶圆原厂纷纷削减资本开支，整个存储市场供过于求的情形有望得到扭转，从而有利于行业下游客户的原料库存水平持续下降。另外考虑到宏观经济形势，2023年全球半导体存储的单价有望终结下跌趋势，并可能实现小幅回升。

    值得关注的是，在ChatGPT热潮下，一种小众存储芯片的名气正随着AI计算需求剧增而为外界所知。据《韩国经济日报》报道，受惠于ChatGPT，随着市场对GPU需求剧增，三星、SK海力士的HBM 芯 片 （High Bandwidth Memory，高带宽存储器）赢得了额外的订单，成为目前存储芯片下行市场中意外爆红的芯片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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