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李玉洋上海报道

    近期，国内两大晶圆代工厂中芯国际（688981.SH、00981.HK）、华虹半导体（01347.HK）相继公布了2022年度业绩，两者营收都创下历史新高。

    具体来看，在2022年，中芯国际营收495.16亿元，同比增长39%；归母净利润121.33亿元，同比增长13%；毛利率38.3%，同比增长9%。而在报告期内，华虹半导体销售收入达24.755亿美元，同比增长51.8%；净利润为4.066亿美元，同比增长76.0%；毛利率达34.1%，同比增长6.4%。

    全球晶圆代工行业在2022年的发展周折颇多：从年初紧张的供需关系得到缓解，到下半年由于各大厂商着手去库存，行业整体增速放缓。针对国内两大晶圆代工厂财报业绩，一名行业分析师对《中国经营报》记者表示：“现在行业整体下行，中芯国际还愿意投资432.4亿元，说明中芯国际长期看好市场；华虹半导体月产能仅增长11000片晶圆，说明规划产能仍在爬坡中还未充分释放，一旦释放营收将继续快速增长。”

    行业下行逆势增长

    根据全球各纯晶圆代工企业最新公布的2022年销售额情况排名，中芯国际位居全球第四，是中国大陆晶圆代工企业中排名第一的“老大哥”。而华虹半导体是全球产能排名第一的功率器件晶圆代工企业，也是唯一一家同时具备8英寸以及12英寸功率器件代工能力的企业。

    在全球晶圆代工市场放缓的背景下，中芯国际取得了高于行业平均水平的增长。从目前已发布2022年财报数据的主要厂商来看，中芯国际的营收增速仅低于台积电（42.6%），高于联电（30.8%）、格芯（23%）、力积电（16%）等业内公司。

    对于营收的增长，中芯国际方面表示，主要是由于2022年销售晶圆的数量增加和平均售价上升所致，即“量价齐升”。财报显示，中芯国际2022年全年销售晶圆数量约相当8英寸晶圆增至709.8万片，较2021年的674.7万片同比增长5.2%；2022年中芯国际晶圆平均售价（销售晶圆收入除以总销售晶圆数量）达到6381元，较上年度平均售价同比增长约34%。

    截至2022年底，华虹半导体已连续48个季度保持盈利。公司方面称，本年度良好的业绩表现主要受益于公司产品结构的不断优化和产能扩充。尽管2022年全球半导体市场环境遭遇较大变化，但公司调整了产线布局，在汽车、工业控制、数据中心及新型能源发电与新型能源应用等领域积极拓展，实现了高速增长，比如汽车电子业务全年营收同比增长超过100%。

    值得一提的是，包括工业、自动化及车规半导体的其他业务在中芯国际整体营收中的占比也大幅提高。从全年来看，中芯国际来自智能手机的营收占比从上年度的32.2%下滑至27%，来自消费电子的营收占比从23.5%小幅下滑至23%，而智能家居营收占比从12.8%提升至14.1%。

    而从2022年主要在研项目来看，中芯国际未来可能会重点发力汽车电子领域。财报显示，目前中芯国际在研项目中，主要应用场景集中在车用领域的包括40纳米嵌入式存储工艺汽车平台项目、4X纳米Nor Flash工艺平台项目、55纳米高压显示驱动汽车平台项目、0.13微米EEPROM汽车电子平台研发项目等。

    记者注意到，中芯国际2022年四个季度的产能利用率分别为100.4%、97.1%、92.1%和79.5%，可见行业景气度呈现前高后低的走势。除了产能利用率降低之外，受到下游需求不振影响，截至2022年年底，中芯国际预付款项余额为7.20亿元，较期初增长160.7%，存货余额达到133.13亿元，较期初增长75.1%，主要原因均为生产备货。

    中芯国际CEO赵海军此前在业绩说明会上谈到，存货情况不断走高对公司的出货量和产品价格产生影响。“上个季度的订单工作还未结束，下季度的出货仍难以回暖，还有折旧部分有新的增加。”

    在半导体行业资深观察人士王如晨看来，中芯国际的收入来源更多样了。“38%的毛利率跟去年第三季度差不多，收入稳定多了；被钳制后，代工区间就侧重成熟制程，区域市场覆盖有限。”

    “记得十多年前，中芯国际营收在15亿美元上下，现在差不多增长了近5倍。虽然还不及台积电的1/10，但考虑到经营历史、各种发展波折，以及如今被压制，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希望别因财务面变好而产生太多安逸心理。”王如晨对记者表示。

    行业周期尚在底部

    根据市场调研机构Gartner的数据，2022年全球半导体销售额达6017亿美元，同比增长仅1.1%；全球智能手机和PC需求显现疲软，2022年出货量同比分别下降11%和16%。

    而就目前来看，终端市场仍未见触底反弹的迹象，各厂商对于芯片的需求未见提升，也就意味着今年晶圆代工业的景气度仍不容乐观。

    知名手机行业分析师郭明此前在调查报告中称，大部分安卓手机厂商，都面临着高库存的风险，部分厂商可能会在今年年中才能将库存水位恢复至正常水平。如果终端厂商在上半年把库存消耗完，按照需求传导至上游3～6个月的滞后性来看，晶圆厂可能要在三四季度才会对产能做出调整。

    记者注意到，1月，台积电宣布今年的资本开支将从2022年的363亿美元下调至320亿～360亿美元，存储芯片厂商美光科技更是直接将资本开支削减30%。

    不过，中芯国际在财报中表示，2023年公司资本开支将与2022年基本持平（约合432.4亿元）。对此，前述行业分析师表示，如果按照每万片40亿元人民币来看，可以折算成10万片成熟节点中较为先进的（比如28nm）12英寸产品的产能。“在现在行业整体下行背景下，中芯国际还愿意投这么多钱在这方面，说明了两点：一是中芯国际长期看好这块市场，二是中芯国际在为市场环境可能发生的变化做准备。”

    近两年来，全球晶圆代工厂纷纷迈出扩产脚步，中芯国际则分别在北京、上海和深圳建设或扩大新制造基地。财报显示，至2022年底，中芯深圳进入投产阶段，中芯京城进入试生产阶段，中芯临港完成主体结构封顶，中芯西青开始土建。中芯京城因瓶颈设备交付延迟，量产时间预计推迟一到两个季度。

    在前述行业分析师看来，在总体营收增长的同时，来自中国大陆的营收占比由69.9%上升到74.2%。这反映了过去一年国内产业链整体向内迁移仍在加速。

    财报显示，2022年，中芯国际成功开发了0.35微米至FinFET的多种技术节点，主要应用于逻辑工艺技术平台与特色工艺技术平台；28纳米高压显示驱动工艺平台、55纳米BCD平台第一阶段、90纳米BCD工艺平台和0.11微米硅基OLED工艺平台已完成研发，进入小批量试产阶段。

    前述行业分析师指出：“55纳米BCD平台第一阶段、90纳米BCD工艺平台完成研发，这其实是和国内某家上市公司联合攻关的，进度快于业内预期。从在研项目可以看出，在节点发展受限的情况下，中芯国际开始夯实基础，横向发展，在同一节点深挖不同产品的工艺平台。为了配套，所以研发人数增长了32%。”

    财报显示，2022年，中芯国际的研发投入由2021年的6.388亿美元增长至7.331亿美元，但在总营收当中的占比则由11.7%降至了10.1%；而研发人员由2021年的1758名增加到了2326名，这些研发人员中，超过一半为硕士学历。

    对于华虹半导体2022年业绩，前述行业分析师表示：“销售收入创历史新高，达24.755亿美元，较上年度增长51.8%。现在行情下行，华虹仍能逆势上升，说明在2022年其功率制造相关平台的产能利用率远高于同行，并且毛利也很高，在风电、光电、储能、汽车电子等领域增长迅猛。”

    他同样指出，华虹半导体月产能由313000片增至324000片8英寸等值晶圆，仅增长11000片晶圆。“说明规划产能仍在爬坡中还未充分释放，一旦释放营收将继续快速增长。”

    “2023年，智能手机和消费电子行业回暖需要时间，工业领域相对稳健，汽车电子行业增量需求仅可以部分抵消手机和消费电子疲弱的负面影响。上半年，行业周期尚在底部，外部不确定因素带来的影响依然复杂。虽然下半年可见度仍然不高，但公司已感受到客户信心的些许回升，新产品流片的储备相对饱满。”中芯国际方面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