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黎竹刘旺北京报道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教育企业开始加快“出海”动作。

    网龙网络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网龙”，香港交易所股票代码：00777）作为互联网社区创建者，也开始重视这片发展潜力巨大的市场，并决定在这里搭建教育新基建，挺进新兴市场。

    作为国内教育品牌成功出海的典型，与国内很多企业以To C为主的出海不同，网龙在教育领域的出海是以To G模式为主。网龙如何靠产品的质量、性能参与到教育装备市场的竞争中，与20多个国家建立战略合作关系或开展深度合作，为当地提供了现代化的教育设施和多样化的学习资源？

    寻求渠道收购普罗米休斯

    网龙在2015年11月3日完成收购跨国教育公司普米100%权益的交易。

    在2019年非洲峰会的会场上，埃及总统阿卜杜勒·法塔赫·塞西在网龙的展位上注意到一款与众不同的教育产品——“智慧教育空间”。当时塞西总统在这个展位上停留了半个小时左右，希望能与网龙产生进一步的链接，展开深度的交流合作。

    “智慧教育空间”并不是网龙的产品第一次在展会中获得青睐。

    2016年，课堂设备互动平板显示器Activ Panel曾入围Bett大奖数字设备类别最终名单，创始于1985年的Bett(中文名称为“英国教育技术展”）是全球最大、最具影响力的教育教学仪器设备展。而这一设备由网龙子公司——普罗米休斯（Pro-methean，以下简称“普米”）生产。

    宋元时期，福建人就开辟了“海上丝绸之路”，将家乡的商品销往世界各地。在数字经济的时代背景下，网龙也秉持着开放拓展的闽商精神，很早将眼光投向了参与共建“一带一路”的国家。

    为了进入这一市场，网龙在2015年11月3日完成收购跨国教育公司普米100%权益的交易，该项收购的总代价为1.3亿美元（约10亿港元）。

    这起收购案当时也被众多媒体报道，当时普罗米休斯是K12互动教学市场的龙头，被收购前一年，在除中国和土耳其的K12教育市场，公司占有25.1%的市场份额。此外，还在150余个国家和地区拥有线下销售渠道，与教育部门建立了合作关系。

    全球多个国家和地区，民族、语言、宗教等十分复杂，经济发展水平较低且发展程度差异大，相应地，不同的教育系统十分复杂，政策和法规也相对不稳定。网龙中文出海负责人韩亦恂透露，当时的收购是看中了普米的渠道能力。对普米的收购，使网龙触及了全球1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用户群体。

    从某种意义上讲，普米加入网龙大家庭后，进一步增强了其市场竞争力，并创造了技术协同效应和市场准入机会。

    因地制宜：结合当地教育生态

    网龙发现，每个国家甚至同一国家的不同地区教育生态都不一样。

    史书记载中国唐代旅行家杜环，在唐天宝十年，随安西四镇节度使高仙芝出征西域。在与“大食国”的军队发生冲突后，杜环经阿拉伯、埃及、苏丹到埃塞俄比亚的摩邻国，成为第一个到过非洲的中国人。

    跟杜环一样，网龙延续了闽文化中“爱拼才会赢”的传统，将非洲等国家作为有潜力的新兴市场。

    随着深入了解这片市场，网龙发现每个国家甚至同一国家的不同地区教育生态都不一样。

    面对网络基础设施的差异，网龙选择了因地制宜，围绕发展当地对教育科技的需求进行布局，提供适合当地文化、需求水平的教育产品。

    网龙旗下华渔教育CTO陈宏以具体的技术实现为例，介绍了不同的解决方案，“比如网络情况比较好的国家，这些在线系统可以直接使用，那我们做的调整就不大；但在一些网络条件等各方面硬件设施不太好的地区，我们就会根据其网络情况为他们提供离线版本，解决网络原因引起中断的问题；还有，我们也会给埃及提供中文的语言功能。”

    面对城市和乡村的基础设施差异，网龙也准备了个性化的解决方案，比如针对埃及乡村的网络设施及时调整技术方案。据悉，埃及教育部当时的要求是：通过一定的技术方案，将其数据分发到各个中继站上，使对应地区的老师能够充分利用教育资源。于是，陈宏他们做了一个中继站，将网络连接数据存储在当地，方便当地的教师和学生直接访问中继站上的教学信息。

    此次契机，进一步推动了网龙与埃及教育部的合作。陈宏看到，“部分国家相关部门制作的教育产品，能感觉到制作水平相对落后，甚至连Flash也很粗糙的，有我们30年前教育资源的既视感。”

    基于这些国家的不同情况，网龙决定从技术和内容两方面着手。首先是“基础教育设备进千家”，即先开发针对所有学校和教室的基础性产品，一个服务全球教师和学生的Model系统。在此基础上，针对为不同的资源制作团队提供技术支持和内容协作，赋能他们制作出好的教学产品。

    在一步步往前推进的过程中，网龙逐渐被众多合作伙伴所信任。“我们跟好几个国家教育部的部长沟通，他们认为我们不是一个叫做Vendor（商家），不是一个卖产品做生意的，甚至有的国家的教育部长握着我们手，说我们的角色是他们的Partner（合作伙伴）。”陈宏告诉记者。

    好的合作伙伴就是相互促进、相互成长。“世界上很多国家目前都在进行教育数字化改革，我们的经验可以共享，相互借鉴，国内早先的一些最佳实践亦能够赋能其他国家。”陈宏如是说。

    “入埃及”记：试水ToG模式

    网龙也洞察到，在埃及推广中文教育是大势所趋。

    事实上，网龙瞄准的是K12数字教育这一条新路径，定位于改进基础教育阶段的课堂教学。

    这一阶段的教学内容往往是由当地教育主管部门编制，这也使得网龙进入当地时，需要寻求与当地政府部门合作，形成了面向政府和面向企业为主的模式。

    早期网龙组织高层出国考察，发现埃及自2018年推行“五年教育改革计划”以来，就在全球范围内积极寻求合作伙伴，于是开始推动埃及把中文当做一个必学的科目纳入到国民教育体系。

    以网龙旗下全球教育网络平台Edmodo为例，Edmodo就被埃及教育部选定为国家K12教育体制的指定远程学习平台，为埃及2300多万师生提供远程学习支援。为了更好融入当地教育，Ed-modo还为埃及提供了本地化的阿拉伯语版本。

    当拥有中文教育进入埃及公立教育体系的成功经验后，更加增添了网龙中文出海To G模式的信心；不只是和埃及教育部合作，甚至与马来西亚、尼日利亚等国家都签订了相关的数字教育解决方案。

    陈宏认为，从政府的层面去推进基础设施的建设，会更便于整个教育数字化的改革，“因为它是从国家的角度去推一个系统，一定会比这个人去用不同的系统要有力量得多。”

    值得注意的是，学习中文的需求在许多国家中是应用而非兴趣。网龙也洞察到，在埃及推广中文教育是大势所趋。

    近几年，中国企业打井助力埃及沙漠变绿洲，中埃泰达苏伊士经贸合作区带动4万多埃及民众就业，鲁班工坊、苏伊士运河大学应用技术学院培养大量埃及青年才俊……2021年中埃贸易额达200亿美元，逆势增长37%，2022年，双边贸易额181.9亿美元，中国连续8年稳居埃及第一大贸易伙伴。

    “当地人知道，如果能进中资企业，对他们的生活会有一定的提升和改善。”韩亦恂指出当下在埃及流行学习中文这一现象背后的根本原因。他进一步解释，“曾经我们用太极拳、包饺子、做月饼的方式去讲中国故事；但当下，中资企业通过建大坝、建铁路、搭智慧教育空间，展示的是现代中国的先进技术，中文成为强运用属性的语言，再与职业技能相结合，就是所谓的‘需求型学习’。”

    为了帮助埃及在线教育产品实现To C场景到To G场景的转换，网龙解决了很多挑战。比如，过去中国向外提供传统的中文教育，需要输送一个个老师，但现在开始用AI技术支持埃及本土的中文教学需求。

    韩亦恂认为，这对师资匮乏的国家和地区来说是一种利好，“有语音测评，学生点击连线选择，从而操作跟读系统，接着复述，最后还可以检查对错，实际上不仅提高了学生学习语言的‘开口率’，还解放了教师工作。”

    韩亦恂认为，网龙跨出的这一大步，让人不再是制约中文学习规模化的一个核心障碍，打破了埃及人过去学中文缺乏老师和学习资源的窘境，解决了最根本的痛点。

    就业内情况而言，大多海外中文的教育机构基本上定位在C端家庭，尤其是海外华人家庭。但To C模式实现规模化难度较大，这就好比选修和必修所面对的市场空间。而网龙在往海外进行业务拓展的时候，首先的预设是“政府采购”模式，当地的教育部为教育基建付费。

    韩亦恂表示，用技术赋能海外中文教育的规模化，是网龙的一个战略布局。“从整个项目的价值来看，利益和利润在该项目中并非是第一要素，主要是想借这个机会让埃及民众感受到中国企业的技术实力，同时也是为整个海外中文教育市场的新探索。”

    但在实际推进的过程中，付费方也会因为具体的国情和政策发生变化。韩亦恂坦言，“进入一个新的国家或地区，它必须得先试用，这个谁也没见过这种形式，为此付费的意愿处于怀疑状态，一上来就想看到明显的利润增收不太可能”。

    当下，网龙也在探索多种付费的形式，包括尝试自己直接开设培训机构、与当地培训机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