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陈婷曹学平深圳报道

    连日来，白云山（600332.SH）管理层频繁动荡。

    9月1日晚间，白云山公告董事张春波因个人原因辞职，其不再担任公司及子公司的任何职务。事实上，张春波已于8月30日缺席公司董事会会议，这场会议事关白云山2024年半年度报告、利润分配方案等重要事项的审议、表决。与此同时，有市场消息称张春波已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

    就在8月30日，广东省纪委监委官方微信“南粤清风”发布广州医药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广药集团”，白云山控股股东）原党委书记、董事长李楚源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的消息。据悉，李楚源涉嫌严重违纪违法。在这一官方通报前，白云山于7月22日收到李楚源的辞职报告，其因个人原因辞去公司董事长、执行董事等一系列职务。据白云山当时公告，李楚源与公司董事会并无意见分歧，也没有任何其他事项须提请公司股东注意。

    尽管如此，管理层暗流涌动还是引起了市场对公司经营影响程度的忧虑。眼下，白云山控股子公司广州医药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广州医药”）正在申请新三板挂牌，挂牌审查部注意到了李楚源辞职相关事项，便对广州医药的合法合规性发起问询。

    9月3日，广州医药董事会秘书室相关工作人员对《中国经营报》记者表示，目前公司经营一切正常，其所收到的采访函已交由白云山方面负责处理。记者同步致函致电白云山方面，但截至发稿，对方未作进一步答复。

    董事突然辞职

    白云山是在收到张春波递交书面辞职报告的第三天，宣布其辞职的消息。

    按照原先计划，张春波应出席公司8月30日上午召开的第九届董事会第十四次会议，但其最终没有按时出现，也未委托其他人代为出席并行使表决权。自始至终，有关张春波缺席会议、辞职的原因，白云山方面均公告为其“个人原因”，并称没有其他事项须提请公司股东注意。

    辞职前，张春波在白云山任董事会执行董事、董事会预算委员会委员，其同时历任白云山多个子公司高层职务，包括广州白云山中一药业有限公司及广州白云山奇星药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广州白云山天心制药股份有限公司董事、广州白云山医药销售有限公司董事等职务。

    2023年年报显示，张春波47岁，自2015年1月至2021年8月任白云山副总经理，自2019年6月28日起任白云山董事。据白云山方面披露，张春波在企业管理、市场营销等方面具有丰富的经验，其还是白云山旗下广告服务业子公司广州医药海马品牌整合传播有限公司的董事。

    张春波还在广药集团担任要职，是该公司党委委员、副总经理。值得注意的是，先前一步辞职的李楚源，是广药集团原党委书记、董事长。

    公告显示，李楚源现年59岁，自2010年6月28日起任白云山副董事长，2013年8月8日起任白云山董事长，其“在企业全面运营管理方面具有丰富的经验”，曾于广州白云山医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白云山制药总厂担任经营部副部长。

    李楚源的辞职也来得很突然。7月22日晚间，白云山公告其当天收到李楚源书面辞职报告，此时距离其第九届董事会董事长任期还剩2年，距离其法定退休年龄只剩1年。辞职前，李楚源是白云山第九届董事会董事长、执行董事及董事会战略发展与投资委员会主任。伴随辞职公告，李楚源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的消息甚嚣尘上。时隔约一个月，广东省纪委监委通报李楚源被查，并称其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而张春波的辞职是否与李楚源相关事项有关，暂不得而知。

    记者翻阅过往公开信息获悉，白云山合作伙伴北京康业元投资顾问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康业元”）曾在2019年发布关于李楚源涉嫌违纪违法的实名举报信，称其涉嫌隐瞒利润及收入、财务造假等，但该事件最终以2021年7月康业元发布致歉声明收场。

    针对李楚源被查的消息，记者也尝试联系康业元实际控制人张建蓉，询问其是否了解其中详情等，但截至发稿，张建蓉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记者向其发送短信也未回复。

    拟挂牌子公司遭问询

    牵一发而动全身。

    李楚源辞职后，7月24日，广州医药收到了白云山发来的函，当中称为了广州医药董事会的正常运作，提请广州医药董事会尽快召集和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免去李楚源的董事职务。两天后，免去李楚源董事职务的议案被审议通过。

    据广州医药方面披露，李楚源不直接参与公司日常经营管理。不过，就李楚源辞职所涉及的控股股东合法合规性，新三板挂牌审查部还是对广州医药单独发出一轮审核问询。挂牌审查部要求广州医药结合李楚源辞去白云山任职的具体情况说明对白云山经营合规性的影响，是否符合《挂牌规则》第十六条相关规定；结合李楚源于公司的任职情况及经营决策参与情况，补充说明李楚源相关事项对公司正常经营是否存在重大不利影响，公司是否符合《挂牌规则》第十六条相关规定。

    经记者查阅，《挂牌规则》第十六条相关规定主要涉及申请挂牌公司的合法合规性，公司应当依法依规开展生产经营活动，具备开展业务所必需的资质、许可或特许经营权等，不存在最近24个月以内，申请挂牌公司或其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重要控股子公司因贪污、贿赂、侵占财产、挪用财产或者破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行为被司法机关作出有罪判决，或刑事处罚未执行完毕等七种情形。

    广州医药是白云山大商业板块的核心子公司，由白云山直接持股90.92%，白云山是广州医药控股股东。广州医药成立于1951年，主要从事各类医药产品的批发及零售业务，其中，医药批发业务是其主要的收入来源。根据商务部发布的《药品流通行业运行统计分析报告》，2022年，广州医药主营业务收入位列全国医药流通企业第七位。

    事实上，早在2019年，白云山就曾计划分拆广州医药到香港联交所上市，目的是为进一步拓宽公司境外融资渠道，加速公司国际化战略的实施。2021年7月，广州医药发行境外上市外资股（H股）获得中国证监会核准。但仅过去约一年，白云山宣布中止推进广州医药发行境外上市外资股并上市相关工作，主要是考虑到中国证监会出具的核准批复有效期已经届满，香港资本市场环境变化以及结合白云山及广州医药的发展规划所做出的决定。

    2023年12月，白云山宣布广州医药终止首次公开发行境外上市外资股并申请在新三板挂牌。广州医药挂牌后，仍是白云山合并报表范围内控股子公司，广州医药未来还将根据资本市场环境及战略发展需要，择机寻求在北京证券交易所上市。2024年6月，广州医药申请在新三板挂牌获受理。

    申报稿显示，2022年—2023年，广州医药营收分别约492.82亿元、525.91亿元，净利润分别约6.2亿元、6.6亿元。值得注意的是，广州医药所在的大商业板块是白云山近年营收占比最高的业务（约为70%），也是近两年收入保持持续增长的业务，但其毛利率不高，一直不超过10%。

    大南药、大健康板块是白云山的高毛利业务，前者主要为医药制造业务，后者主要为饮料、食品、保健品等产品的生产、研发与销售，毛利率均在40%以上，但近年均出现营收增长乏力的态势，始终在100亿元左右徘徊。2024年上半年，公司大南药、大健康板块收入分别同比下降2.04%、7.24%，大商业板块同比增长6.12%。白云山还有一个大医疗板块，目前处于布局与投资扩张阶段。

    2024年上半年，白云山增收不增利，营收同比增长2.68%至约410.43亿元，净利润同比下降9.31%至约25.5亿元，扣非净利润同比下降9.92%，且经营性现金流净额为负，同比下降174.97%至约-20.37亿元。白云山在半年报中表示，主要原因是公司下属子公司报告期内购买原料及药品所支付的现金同比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