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张英英吴可仲北京报道

    国庆前夕，江苏国富氢能技术装备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富氢能”）正式向联交所提交上市申请，这是其第二次向港股IPO发起冲刺。

    此前，国富氢能先后闯关A股和港股市场，但并未如愿。如今，氢能公司亿华通（688339.SH，2402.HK）、国鸿氢能（9663.HK）、金源氢化（2502.HK）已于2023年成功登陆港股。除国富氢能之外，重塑能源也已递交赴港上市申请。

    国富氢能是一家总部位于江苏连云港的氢能装备一体化解决方案提供商，目前已完成布局氢能产业链的制、储、运、加及应用各环节。值得关注的是，国富氢能脱胎于另一家连云港本地上市公司——富瑞特装（300228.SZ），且两家公司因关键人物邬品芳而存在紧密联系。如果上市顺利，这也意味着邬品芳将完成人生第二个IPO。

    透过国富氢能最新披露的招股书不难发现，该公司正面临氢能行业普遍存在的问题：持续亏损、应收账款高企、客户依赖等，这些问题无疑为其上市之路增添了不确定性。对此，10月9日，《中国经营报》记者致电并致函国富氢能方面，对方称“联系董办”，但截至发稿，其董办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打造第二个IPO

    2022年，国富氢能开启了上市之路，但并非一路坦途。

    招股书显示，2016年6月，国富氢能由富瑞特装和新云科技共同成立，持股比例分别为70%和30%。彼时，富瑞特装创始人、实际控制人邬品芳任国富氢能董事长、总经理。

    回溯富瑞特装的历史，该公司由邬品芳和另一实际控制人黄锋于2003年8月共同创立，并于2011年6月实现深交所上市。其主要从事天然气液化、储存、运输、装卸及终端应用全产业链装备制造、能源运营服务、高端能源装备制造。

    从公开资料来看，邬品芳和黄锋早在张家港市第二化工机械厂和张家港市圣达因化工机械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圣达因化工机械”）任职时便有交集。在圣达因化工机械时，邬品芳任副董事长兼总经理，黄锋任常务副总经理。

    2014年6月，邬品芳开始减持富瑞特装股份，并在2016年至2020年年初频繁减持，直至2021年退出大股东行列。2019年6月，邬品芳从富瑞特装辞职，不再担任该公司董事长、董事及董事会专门委员会相关职务。

    至于辞职原因，国富氢能方面表示，由于当时邬品芳在富瑞特装的持股比例相对较小，无意继续参与富瑞特装的管理及决策，且有合适的董事长继任人选。

    值得一提的是，2018年12月，富瑞特装将其持有的国富氢能56%的股权转让给新云科技，自此国富氢能脱离了与富瑞特装的附属关系。2020年8月，国富氢能完成股份改造，且由新云科技控股。

    新云科技由邬品芳与王凯（注：邬品芳配偶姐姐的女婿）2名普通合伙人、24位有限合伙人共同出资设立，比国富氢能早成立2个月。

    招股书显示，新云科技、邬品芳、王凯、氢捷新能源、氢盈新能源及氢赢新能源已组成国富氢能单一最大股东组别。邬品芳、王凯于2020年签订了一致行动协议，规定在行使作为国富氢能股东及董事的投票权时须一致行动，若有分歧，以邬品芳的决定为准。国富氢能单一最大股东组别作为一个整体有权行使国富氢能约26.89%的投票权。

    在过去数年里，邬品芳已经将重心转移至氢能赛道。一位业内人士向记者表示，邬品芳看好氢能产业发展，但国富氢能能否再次复制富瑞特装的道路尚不确定。当前经济环境并不友好，氢能产业的整体发展尚不成熟。

    2022年，国富氢能开启了上市之路，但并非一路坦途。同年6月，国富氢能向上交所递交上市申请，拟在科创板上市，但其在11月却主动撤回了IPO申请。

    “考虑到我们在A股市场上市所需的预期时间可能与本公司的融资计划不一致，我们主动撤回上市申请，以便使用其他方式筹集资金或引入新投资者，以促进业务发展。”国富氢能方面表示。

    国富氢能折戟A股并非孤例。国鸿氢能、捷氢科技、重塑能源、中鼎恒盛、汉兴能源也在A股IPO中受挫。随后，转向港股上市成为众多氢能公司寻求突破的新方向。

    尚未盈利

    尽管长期亏损，但自创立以来，国富氢能已经获得多轮融资。

    国富氢能是国内领先的氢能设备制造商。从产品类别上看，国富氢能主要提供车载高压供氢系统及相关产品、加氢站设备及相关产品、氢气液化及液氢储运设备，以及水电解制氢设备及相关产品。

    其中，车载高压供氢系统和加氢站设备处于行业领先地位。据招股书数据，2023年国富氢能在中国车载高压供氢系统占据23.6%的市场份额，排名第一；同时，在已建加氢站设备及相关产品供应商中，其市场份额占比25.7%，同样位居榜首。

    从收入结构看，国富氢能大部分收入来自车载高压供氢系统及相关产品与加氢站设备及相关产品。2021年至2024年前5个月，这两项产品所产生的收入分别占总收入约57.5%和42.5%、76.7%和23.3%、57.6%和23.6%、40.8%和59.2%。

    氢气液化及液氢储运设备与水电解制氢设备及相关产品是过去两年里国富氢能拓展的业务方向。

    不过，目前中国的氢液化总产能及国内对液氢储运设备的需求相对较小。国富氢能方面在招股书中提到，其计划通过参与氢液化项目建设，以低廉的价格使用绿氢进行大规模氢液化以降低液氢成本。另外，国富氢能还将利用有利政策降低液氢运输成本。

    而水电解制氢设备领域竞争激烈，参与者众多，包括风电、光伏、储能、电力等领域的有力竞争对手。前述业内人士向记者谈道：“目前在碱性电解水制氢设备招标过程中，一些企业为了争抢市场份额，单套系统报价低至500多万元，内卷严重，实际上并不赚钱。”

    招股书显示，2023年国富氢能的氢气液化及液氢储运设备、水电解制氢设备及相关产品的收入分别为0.83亿元和0.16亿元，占公司总收入的15.8%和3%。

    与多数氢能公司（不论是否上市）类似，国富氢能并未实现盈利。

    2021年至2024年前5个月，国富氢能实现收入分别约为3.29亿元、3.59亿元、5.22亿元和0.64亿元；净利润分别亏损0.75亿元、0.96亿元、0.75亿元和0.97亿元。

    从上述数据来看，国富氢能2024年前5个月的业绩水平相比2023年同期（净利润-0.44亿元）亏损面进一步扩大。据国富氢能预计，2024年全年仍将出现亏损。

    国富氢能方面解释称，中国氢能产业处于商业化的早期阶段，导致客户需求出现波动；公司正处于提升核心技术、扩大产能及增加销售的阶段，当中涉及在研发、管理、营销、业务开发及人员招聘方面的大量投资，以支持公司增长及与同行竞争。

    尽管长期亏损，但自创立以来，国富氢能已经获得多轮融资。

    截至2023年12月，国富氢能持股在1.5%以上的股东包括新云科技、遨问创投、金浦智能、涌源铧能、梵创产业、水木氢源、邬品芳、青岛新鼎、泉安鹏、济宁颉坤、唐莹、东方氢能、上海诸怀、氢盈新能源、恩泽海河、王治、氢捷新能源。

    应收账款高企

    国富氢能大部分收入依赖主要客户。

    招股书显示，2021年至2024年前5个月，国富氢能贸易及其他应收款项分别为3.21亿元、3.95亿元、4.87亿元及4.27亿元，占营业收入的比重较高。

    在应收账款周转方面，国富氢能2021年至2023年的贸易应收款项周转天数分别为252天、321天及285天。国富氢能通常授予客户一年或以下的信用期。

    然而，由于与若干客户的贸易应收款项结算时间较长，2021年至2024年前5个月，国富氢能账龄超过一年的贸易及其他应收款项分别占贸易应收款项总额的30.1%、33.8%、37.7%及40.9%。

    国富氢能前五大债务人主要包括氢燃料电池汽车制造商，以及氢燃料电池电堆和氢燃料电池系统制造商。

    国富氢能在招股书中提到，这些债务人可能会不时遇到资金限制，因此可能会对公司贸易及其他应收款项以及现金流状况产生负面影响，也可能会产生减值亏损。

    而且，国富氢能大部分收入依赖主要客户。

    2021年至2024年前5个月，国富氢能五大客户的销售额分别占总收入的44.8%、53.5%、56.7%及69.1%，且单一最大客户的销售额分别占总收入的13.3%、26.3%、16.5%及32.4%。

    记者在国富氢能2022年的招股书中还注意到，国富氢能前五大客户存在不稳定的情形。至于当前客户稳定性如何？ 国富氢能方面并未给予回应。

    不仅如此，国富氢能还进一步提示了存货风险。

    2021年至2024年前5个月，国富氢能的存货分别为1.68亿元、2.9亿元、1.78亿元及1.97亿元。2021年至2023年，国富氢能存货周期天数分别为161天、261天及199天。

    国富氢能方面表示，如果未能准确量化存货水平，公司业务、财务和经营业绩可能受到重大不利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