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陈佳岚深圳报道
从2023年第三季度开始，三星、海力士等存储原厂通过控制产量、涨价，叠加下游逐渐复苏、高性能存储需求升温等因素，存储行业进入涨价周期。以DRAM（动态随机存取存储器、内存）为例，今年内存产业已经连续多个季度营收被推高了。
11月26日，根据TrendForce集邦咨询最新调查研报，2024年第三季度DRAM产业营收为260.2亿美元，季增13.6%。《中国经营报》记者梳理TrendForce集邦咨询此前披露的内存产业研报留意到，DRAM产业营收已经连续多个季度呈环比增长态势了。
“AI数据中心的需求猛增，使存储厂商获得巨大利润，今年前三季度主要存储厂商的业绩逐季创新高。但是，PC、手机厂商出现非常大的困难，今年第一季度利润明显增长，第二季度利润增幅收窄，第三季度利润增幅进一步收窄。”在近日的MTS2025存储产业趋势研讨会上，时创意董事长倪黄忠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用“冰火两重天”来形容今年的存储市场行情。
值得留意的是，消费级存储芯片价格在连续多个季度上涨之后，有的也已经在回落了。而降价反映到终端产品上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存储企业营收持续提升
国内外多家存储芯片企业在今年第三季度实现了营收与净利润的双双大幅增长。
存储芯片作为半导体行业的风向标，在2023年第三季度率先启动价格上涨。本轮价格上涨中，DRAM和NANDFlash（闪存存储器）价格累计涨幅约为60%至70%，年内涨幅达50%至60%。
存储原厂的营收也被持续推高，三星电子今年第三季度总营收达79.1万亿韩元（约573亿美元），同比增长17.3%，环比增长7%；海力士第三季度营业收入为17.57万亿韩元，环比增长7%，同比增长94%，创历史新高。美光科技2024财年第四财季财报季度营收为77.5亿美元，同比增长93.27%，环比上个季度增长了13.79%，营收连续多个季度增长。
与此同时，今年以来，A股多家存储芯片上市公司在涨价趋势下业绩普遍向好。截至今年第三季度，佰维存储（688525.SH）在2024年前三季度实现营业收入50.25亿元，同比增长136.76%；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2.28亿元，同比增长147.13%。其中第三季度单季度营业收入15.84亿元，同比增长62.64%，归母净利润亏损5524.45万元，但同比增长70.54%。
澜起科技（688008.SH）前三季度实现营业收入25.71亿元，同比增长68.56%；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9.78亿元，同比增长318.42%。其中第三季度实现营业收入9.06亿元，同比增长51.60%；归母净利润为3.85亿元，同比增长153.40%。
兆易创新前三季度实现营业收入56.50亿元，同比增长28.56%；归母净利润8.32亿元，同比增长91.87%。其中第三季度单季度营业收入20.41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42.83%；单季度归母净利润3.15亿元，同比增长222.55%。
记者梳理发现，佰维存储、江波龙（301308.SZ）、兆易创新、澜起科技、聚辰股份（688123.SH）、德明利（001309.SZ）、东芯股份（688110.SH）、普冉股份（688766.SH）、恒烁股份（688416.SH）等存储企业2024年第三季度营收与净利润皆实现同比双位数增长，不过，部分企业如佰维存储、江波龙、澜起科技、聚辰股份、普冉股份、恒烁股份营收也出现了季度环比下滑的情况。
手机厂商成本承压
谈及智能手机毛利率的波动，小米集团合伙人、总裁卢伟冰在财报电话会议上解释，这主要是因为第三季度内存价格比较高，以及产品发布周期对季度毛利率的影响。
“今年一季度，存储产业确实达到了一个相对的高峰。然而，一季度之后市场出现了显著的分水岭。在二季度和三季度，随着人工智能技术应用的不断推进，存储产品的价格每个季度都在创新高。近期，几大存储原厂公布的财报业绩均创下新高。在全球经济并不景气的大环境下，存储产业的表现可谓独树一帜，却给终端手机企业带来了更大的经营和成本压力。可以看到，一些手机厂商公布的三季度财报并不理想，在成本不断上升的情况下，给市场泼了一盆冷水。”谈及今年的存储市场行情，倪黄忠用“冰火两重天”来形容。
11月18日，小米集团（1810.HK）发布的第三季度财报显示，今年第三季度，小米智能手机业务的收入为475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13.9%，公司智能手机ASP（平均售价）由2023年第三季度的每部997.0元上涨10.6%至每部1102.2元，最终带动收入同比增长13.9%，达到了475亿元。
但成本上涨也在侵蚀企业利润空间。小米集团在财报中表示，小米智能手机毛利率由2023年第三季度的16.6%减少至2024年第三季度的11.7%，主要是由于核心零部件价格上升及竞争加剧所致。
谈及智能手机毛利率的波动，小米集团合伙人、总裁卢伟冰也在财报电话会议上解释，这主要是因为第三季度内存价格比较高，以及产品发布周期对季度毛利率的影响。不过，卢伟冰也表示，目前手机业务毛利率在可控范围内。
事实上，不仅是小米集团，此前，专注海外中低端市场的传音控股（688036.SH）亦披露财报，公司第三季度公司实现营收166.93亿元，同比下降7.22%；净利润为10.51亿元，同比大幅下降41.02%。从毛利率来看，第三季度公司销售毛利率约为21.72%，同比下降3.49%。不过，单季毛利率环比提升0.83%。
传音控股解释称，第三季度毛利率同比下滑主要受竞争格局、成本变动和公司价格策略等因素影响。而传音控股也提到，上游元器件的价格压力在减轻，一定程度上推动公司第三季度毛利率环比提升。
“手机市场在全年的总体出货量增长并不显著，大致维持在个位数百分比增长。然而，手机的存储配置随着闪存价格的波动而调整。高端智能手机市场正逐步采用UFS4.0（具有高达1TB的存储容量）、LPDDR4（内存）和LPD-DR5（内存）等更高性能的存储技术。由于存储容量的增加、UFS4.0的成本相对较高也推高了整体闪存的成本。”慧荣科技CAS（终端与车用存储）业务群资深副总段喜亭对记者表示，从这一视角分析，高端智能手机的成本压力相对较大。相比之下，中低端手机市场受到的影响较小，这些手机主要采用UFS2.2或eMMC作为存储解决方案，其存储容量通常不超过128GB或256GB，因此受到价格上涨压力的影响有限。然而，由于闪存价格的波动以及终端需求的变化，中低端手机的成本虽然未受到前述因素的直接影响，但仍受到库存压力的影响，也会有价格上的压力。
第四季度部分手机存储价格已回落
随着NAND价格下探，手机市场可以更游刃有余地备货，放心大胆地布局产品。
在存储产品连续多个季度价格上涨之后，智能手机厂商已再难接受大幅度涨价了，部分存储器产品合约、现货市场也已经出现价格上涨动能回落，甚至是价格季度环比下降的情况了。
TrendForce集邦咨询资深研究副总经理吴雅婷表示，在智能手机厂商整体对存储产品进行去库存的动作下可以看到，智能手机内存价格在第三季度出现季度价格环比持平的情况。需要留意的是，2024年第三季度，尽管存储产业受到手机厂商去化库存及部分DRAM供应商扩产影响、DRAM原厂LPDDR4及DDR4出货量下降，但供应数据中心的DDR5及HBM（高带宽内存）需求上升仍在推动2024年第三季度DRAM产业营收达260.2亿美元，平均销售单价部分，三大原厂延续前一季的上涨趋势，加上HBM持续挤压整体DRAM产能，整体合约价在第三季度仍有8%至13%的涨幅。
“而在2024年第四季度，智能手机内存价格也开始出现季度环比下跌，其中，LPDDR4内存价格将季度环比下降8%～13%，LPDDR5内存价格将季度环比下降5%～10%，而到了2025年第一季度，由于未见到消费需求大回温，预测LP-DDR4内存价格将季度环比下降8%～13%，LPDDR5内存价格将季度环比下降3%～8%。”吴雅婷表示。
eMMC和UFS被广泛用于手机、PC产品中。与此同时，关注闪存市场的TrendForce集邦咨询研究经理敖国锋也提到，以eMMC和UFS为主的闪存价格在第三季度出现季度合约价格环比持平，而预测2024年第四季度该品类闪存合约价格将季度环比下降8%～13%、2025年第一季度合约价格会再环比下降5%～10%。
倪黄忠亦对记者指出，NAND Flash价格正出现下跌迹象，明年可能延续这一趋势，但这不意味着原厂不赚钱，而是因为技术与效率提升，引发了产品价格下跌。随着NAND价格下探，手机市场可以更游刃有余地备货，放心大胆地布局产品，这对手机厂商而言，是一个发展机遇，尤其是高端手机市场。
不过，到了2025年第三季度，敖国锋预计，闪存价格有望再度反弹。敖国锋表示：“在2024年第四季度以及2025年第一季度市场处于供过于求，PC、智能手机2025年需求不明朗的情况下，几乎每家供应商都在节制资本支出，甚至考虑缩减明年的投产规模，减少明年的供给，待库存去化之后，2025年下半年有机会出现随着需求的回升而带动闪存价格上涨的情况。”
段喜亭表示，当前，人工智能（AI）技术而更换手机的需求尚未被激发，因此大多数更换手机的需求并非由AI技术驱动，而是因为新款手机的发布或个人的实际需求。
“尽管当下AI Agent（AI智能体）整合得不是很好，但期待它在明年，尤其是明年下半年，将触发手机行业迎来一波正增长。”不过，段喜亭看好近期各家手机厂商落地的AI Agent发展。
集邦咨询资深研究副总经理郭祚荣则认为，2025年AI Agent在智能手机上的落地发展值得关注，但AI手机带动市场较大增量可能要等到2026年，当前大家仍还在探索AI手机的应用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