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陈嘉玲广州报道

    “财富管理市场最大的变化，是客户变了。”一位信托公司财富管理业务区域负责人对《中国经营报》记者感慨道：“目前客户的投资风险偏好已大幅降低，一些客户渐渐把安全性放在第一位，收益率放在第二位。当我们去聊一些投资机会或产品设计时，客户现在普遍会比较谨慎。”

    本报记者注意到，2022年，不少信托投资者历经房地产信托、城投信托等主流产品的风险问题。2023年开年以来，集合信托产品成立及发行市场双双遇冷，信托产品预期年化收益率普遍较往年有所下降，甚至部分存量标品信托出现业绩为负的情况。

    种种复杂因素叠加之下，对于高净值客户而言，2023年的信托产品还值得投吗？ 哪些产品更受青睐？

    信托收益较高峰时期已经“腰斩”

    在2019年之后，信托产品收益率便一路进入下行通道，从高位降至6%~7%这一区间。

    当前信托理财市场上，产品预期收益率较2022年同期普遍有所下降。

    某信托公司客户经理告诉记者：“我们现在主推的基本都是政信类项目，1年期的预期年化收益率大概在6.3%～6.5%之间，跟去年同期比大概下降了0.1～0.2个百分点。”

    近日，中部地区某地方国资信托公司一位理财经理给本报记者推介政信信托产品主要是18个月、24个月期限的，业绩比较基准在6.6%~7.2%之间，主要投向江苏省泰州市、盐城市和重庆市等地区。

    谈到产品预期收益率下降的情况，另一位信托理财经理则表示，去年就已经看到有信托产品收益率跌破6%，现在市场上有一些以城投债项目为标的的政信信托，预期年化收益率为5%～5.6%。

    将时间线拉长，在2012年前后，正处于信托行业黄金年代，产品的年化收益率普遍在10%左右，甚至一些地产类信托产品的年化收益率达到12%以上。在2019年之后，信托产品收益率便一路进入下行通道，从高位降至6%~7%这一区间。

    “虽然收益率有所下降，但优质的非标产品额度并不多，仍然有不少客户抢购。从投资者的角度来说，考虑到信托产品仍然能有6%、7%左右的收益率，相较之下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上述信托客户经理认为，“买信托，要优选发达地区政信信托。”

    也有理财经理告诉本报记者，“非标固收类产品额度稀缺，我们这边通常会优先考虑家族信托的客户，产品预期收益率区间为6.1%~6.2%。”

    而根据公开报道及行业交流微信群，尽管收益率下降，市场上偶尔会出现一些政信信托被“秒杀”的消息。比如，2022年下半年，某中字头信托公司发行的一款非标政信产品一天售罄。该产品100万起投，预期年化收益率为4.8%～5.0%。

    此外，在近期的媒体报道中，一家省属信托公司理财经理介绍称，“虽然与市场上其他公司相比收益率偏低，但安全性会更高，相当多客户认可当地城投项目，即使收益率只有4.7%也依然认购。”

    监管提示政信类产品风险

    本报记者采访了解到，近日召开的信托业监管会议上，监管人士特别提及政信类业务的风险防控。

    2022年，房地产信托频频出现风险，遵义、兰州等地也有城投机构发生了违约事件，有信托投资人感慨：“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闭眼’买政信类产品了。”

    上述信托客户经理也提醒，不要迷恋城投债的刚兑“信仰”，项目首选江浙地区的城投平台，一些弱资质地区的城投平台，建议要谨慎购买。

    有理财师则重点推介城投标债，“标债的安全系数更高，几乎没有发生过违约。即使是贵州，在银行贷款展期的情况下，当地政府和企业还是传递出较强的保证兑付意愿。”

    值得注意的是，当前政信类业务的潜在风险已经受到关注。

    本报记者采访了解到，近日召开的信托业监管会议上，监管人士特别提及政信类业务的风险防控。监管人士从四方面阐述政信类业务正在抬升的风险：一是仍有个别信托公司为承担地方隐性债务的融资平台，违规提供流动资金贷款，违规协助地方新增隐性债务；二是大量城投债投资未纳入新增政信业务管理，相关业务缺乏有效管控，风险隐患不容忽视；三是非标转债城投债投资潜藏违规行为。目前部分信托公司将对城投公司的非标融资转为投资，在交易所发行的利率较低的城投债，并通过与城投公司签署抽屉协议，约定加点或其他利益交换形式来保障投资收益。监管认为，该类违规行为不仅变相增加融资人的融资成本，更是导致应有的担保抵押落空，进一步加大了投资风险；四是相关违规风险呈上升趋势。2022年相关非标融资已出现违约，未来信托公司政信业务违约风险呈上升趋势。

    “2022年地产业务承压，信托公司纷纷转战政信项目，一定程度上导致业务扎堆。然而，随着疫情防控支出的加大，土地财政收入的减少，市场对城投的担忧加剧。特别是部分区域出现非标违约及技术性违约。”中融信托高级研究员刘晓婷在研报中建议，2023年要关注尾部风险，避开网红区域。同时，当前在城投风险加大的背景下，信托公司可探索转型城投债的标品投资，将非标的业务经验转化为城投债的投研能力，精选城投债标的，进行分散化投资。

    标品信托推介难

    但从销售渠道来看，标品信托的推介并不容易。多位从事财富管理业务的业内人士都提到，客户现在更为谨慎。

    伴随着非标融资类产品不断压降，信托公司货架上的证券投资类信托产品、城投标债类信托产品也逐渐放在了重点推介的位置。

    据本报记者了解，部分信托公司从业绩考核和激励机制方面着手，重点“照顾”证券投资类信托等。比如，理财经理销售了100万元非标产品，按照80万元计算KPI和佣金；若销售了100万元标品信托，则按照120万元、150万元来计算。

    上述提及“非标固收类产品额度稀缺”的理财经理，就向记者介绍起该公司的证券类产品，并且表示：“固收类产品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少，现在可以开始尝试一下浮动收益类的产品。”

    但从销售渠道来看，标品信托的推介并不容易。多位从事财富管理业务的业内人士都提到，客户现在更为谨慎。“一方面，过去常见的投资预期，让客户习惯于期待‘刚兑’既定的收益目标。另一方面，一些和股票挂钩的标品信托，行情好时年化收益率可以达到20%，行情差时也可能亏损20%，这对财富管理机构形成了较大挑战。”

    据媒体报道，有统计数据显示，2023年2月中旬，存量标品信托产品的平均收益率为负，不到四成产品获得正收益。

    而私募排排网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1月底，有业绩更新的1696只资管产品今年以来平均收益为2.38%，其中取得正收益的占比为91%。另外，3106家股票策略私募管理人1月平均收益5.81%。

    据了解，针对习惯于买非标固收类产品的客户，有信托公司推出一些过渡性产品。根据推介，相关产品是结构化保本的，由投顾跟投10%资金、同时设置0.92止损线。